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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老爸是一個很情緒化的人,尤其對他的家人們,長大後發現他是巨蟹座的,雖然說爸媽那個時代很多會晚報戶口,但我非常確定我的老爸就是典型巨蟹座!

他非常顧家,對長輩、對小孩是那種倍至關心,我老媽常打趣著說,若下輩子還跟我爸有緣的話,她才不要當他妻子,要就要當他父母要不就小孩。老爸也有很風趣的時候,很多我說話都是無形中被我爸影響的,從小到大,我跟他跟得最緊,他去哪兒我都要跟,去補貨,去修車,或只是哪條路、哪座橋通了,他都會興致勃勃地開車載我們去繞繞!

小時候一直覺得老爸就是天,即使他偶爾發脾氣、跟老媽吵架的火爆場面、即使他也愛杯中物,但頂多只是心情不好,跟我說些感嘆不已、時不予我的話。 即使那時我還小,但那股沉悶的低氣壓是感受得到、也會莫名心驚起這可能的發展。

雖然沒能早點出生,見識老爸意氣風發的曾經,我一直很滿足於他給我的一切,雖不是很富裕,小學時也有過很苦的日子,但他很努力、很打拚跟這環境奮戰,盡他所能給予我們。

一直到了咱們家終於翻身、蓋了房子時,實現那十年來他說的一切、丈量的用意,我似乎看到老爸臉上的滿足,不過,這滿足是用許許多多不足外人道的艱辛換來的,而他也老了! 持續地病痛、持續地早起工作、用他的堅持來固守整個家!

第一次看到老爸流淚是因為某鄉土劇,以前三台六點、六點半都會有些鄉土連續劇,全家那時常一邊吃飯一邊看電視,演到若是有類似於老爸小時候的情節,家裡很窮,老父又生病…親戚朋友又狗眼看人低那種劇情,老爸就會潸然淚下!

頭一次,我還真的慌了,爸哭了? 他哭了? 怎麼了?

他那種臉上的悲、滑落下的淚水…再再提醒我,我的老爸看起來真的是變"老"爸了…

其實他一直在慢慢地老,只是當時幼小的我,沒能感受出那一絲絲歲月催人老的氣息,當老媽叫我去拿條毛巾給老爸擦擦眼淚時,我才匆匆奔向浴室。

想來有點難過,老爸在現實中是個堅強的人,但他卻在電視裡尋到了他情緒出口,尋到他的幼時生活,尋到他曾經記憶、也再次嚐到了那痛徹心扉的無力感! 在奮鬥了大半輩子後,他檢視他的生活、他的成就、他的小孩們、他的喜、怒、哀、樂、苦!

我雖無法全盤了解他歷經一切、一路走來的感慨,但畢竟也當了他20幾年的女兒,小跟班生活也到20歲才結束,老爸對我定義,其實不凡!

他之後的眼淚,都收到我的記憶中、我細細觀察、深深感動!

當然,在他落淚的當下,我常以開玩笑的方式安慰他,別哭別哭!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毛巾送到他眼前!

老媽偶爾會用那老夫妻的口吻取笑老爸:啊壠貴會啊! 乾那嬰仔咧!

老爸總是無語用毛巾擦著淚,過幾分鐘後忽然說道,這部片拍ㄍㄚ真好!!

真所謂戲如人生,人生如戲,老爸的眼淚是因戲而流、為他人生而落呀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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